◎ 整理/張意倫(中部聯合辦公室執行企劃)、曾芳苑(中部聯合辦公室主任)
「這只是我自己想太多嗎?還是老師這樣做真的不太對?」這縈繞在安媽心中的疑問,也同時是許多初次面對校園申訴時,家長的心聲。
那天傍晚,安媽到幼兒園接送,平常活潑的安安卻一上車就癱軟在座位上,並嘔出一大袋「暗紅色的水」。安媽緊急詢問校方,賴老師推託:「小孩腸胃不舒服很常見」但安安卻說:「喝水的時候,灑出來一點點,老師叫我們再把水補滿,喝完之後,又叫我到廁所喝一壺。」重複了三次。原來是被老師處罰喝水,安安小小的身軀,在短短一個下午被迫強灌了多達1500cc的水。經過緊急送醫治療與檢查後,證實安安為水中毒。
數天的休養後安安才回憶起,那天有另位同學一併受罰,卻只有安安水中毒。
原來,同學只喝了一兩口就再去裝;而老實的安安,依照老師的命令「喝完再去裝水」。沒想到,聽老師的話,卻受害更深。
安媽打電話到人本諮詢,想確認是否學校處理有問題。但猶豫著有無必要申訴,畢竟不要輕易破壞跟幼兒園的情誼。在諮詢後,安媽決定要學校調查。
水中毒事件,賴老師並不承認有錯,直到園長出面詢問小孩現場狀況,才確認賴老師有責任。然而,問題不只這樣,小孩後續反應,被另外一位黃老師打頭,安媽瞭解後發現,有多達三位被打,體罰問題很嚴重。安媽想要學校處理,還遭主教老師威脅「老師只是輕拍你兒子的頭,還是你希望我們所有老師都不要碰到妳兒子」,更揚言:「你如果不信任我們可以轉走沒關係」。
安媽發現校方的態度就是不聞不問,還放話叫小孩轉走。她決定正式向人本申訴,要迫使校方面對問題、改善環境。同時不管有多難找到去處,她都立即讓安安轉學。
學校一再強調:「這些情況是第一次!」,還質疑安媽:「事情要渲染這麼大嗎?這樣對安安好嗎?」、「老師真的有必要因此終身不得任教嗎?」園長還說:「我們錯在沒有挽回安安,讓他們(安安與安媽)轉學離開。」
這些說法讓安媽的心很翻攪,不確定自己的堅持,會換到什麼。甚至每次校方重複說著校方沒有錯,都讓安媽快要懷疑,難道是自己有錯,還要「害」孩子離開熟悉的學校。直到聽到人本芳苑說:「在校園,家長跟孩子永遠是弱勢」,安媽才瞭解到,原來這是學校一貫手法,而不是家長做了錯事。但這種辛苦,真的是走過的人才能體會。明明是小孩受害,卻搞得要求公理的家長像是學校體制的加害者。安媽總是感嘆,如果這個環境總是這樣,哪個家長會想申訴?還不就是轉學就算了。
安媽的堅持,還是等到了社會局對老師開罰並公告姓名,老師也被納入不適任教保人員資料庫,終身不得任職相關行業;幼兒園也因為超收學生及聘用未具教保服務人員資格者遭開罰。堅持,雖然辛苦,但可以得到的,也不算少。